11位年轻的演奏家们坐在舞台上,高低错落,个个一袭白衣,如栀子花参差绽放。在音与画的交融中,一个关于青春和爱的故事娓娓道来。
5月16日晚,上海民族乐团音乐现场《栀子花开了》亮相“上海之春”。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演艺厅,观众席里有白发老者,也有许多年轻人的身影。
从《海上升明月》到《冬日彩虹》,再到《栀子花开了》,上海民族乐团一直在探索着民族室内乐新的语言,刷新当代民乐的视听体验。
哪怕冒险,也要给年轻人创作空间
《栀子花开了》最初的创意来自于一个刚进民乐团创作室工作不久的90后女孩,作曲则交给了戴维一、纪冬泳、李京健、艾尼瓦尔·瓦吉丁四位年轻的作曲家,他们都是作曲家许舒亚教授的学生。
四位作曲家分别以中阮和柳琴、笛和箫、二胡、琵琶为主奏乐器创作了 “邂逅”“相恋”“离别”“花开”四个篇章,串联起一条完整的情感线索。
青年柳琴、阮演奏家唐一雯。
青年二胡演奏家卢璐。
放手让年轻人去创作,上海民族乐团团长罗小慈心里也一直在打鼓。但她觉得,永远四平八稳是出不了好东西的。“有时候,我们需要一点冲动、一点冒险精神、一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态度。哪怕失败了,也是有意义的探索。”
《栀子花开了》整个创作和排演花掉了大半年的时间。最后几个礼拜,作曲家和演奏家们天天泡在一起,因为彼此之间有太多需要磨合需要修改的地方。
年轻的作曲家们,对民族乐器的了解远不如西洋乐器,抱着学院派的矜持,往往注重技巧,不太“接地气”。如何发挥出每种民族乐器的个性、如何平衡艺术性与可听性、如何让四个篇章各自独立又相互联系,这需要彼此激发,也需要相互妥协。修改进行了一轮又一轮,反反复复没玩没了。直到正式演出的前一天,作曲家们还在调整细节。
青年琵琶演奏家汤云理。
青年笛子演奏家金锴。
虽然排练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但最后一次联排,用罗小慈的话说,简直是“车祸现场”。因为音响没有调整好,演奏家们无法清晰地听见彼此,这让大家心里都很着急。
还好唐一雯、金锴、卢璐、汤云理等青年演奏家技术过硬、适应能力也很强,经过快速的现场磨合,在5月15日的首演场就赢得了观众们持续不断的掌声。有年轻观众称,这场演出颠覆了自己对民乐的想象。罗小慈笑着说:“年轻演奏家们的表现让人惊艳。他们的技巧和颜值,都是世界级的。”
创新形式,然而切不可喧宾夺主
《栀子花开了》融入了青年海派画家周倩的画作。
周倩的作品用色大胆现代,糅合了书法的意蕴和西方绘画技法,与海派民乐精神相通。上海音乐学院数字媒体学院的代晓蓉团队将周倩的画作进行了多媒体影像的呈现,以笔触的流动、色彩的晕染衬托出音乐的情绪和意境。美好的青春时光、年轻人暗涌的情愫,在视听的交融中自然流露。
《栀子花开了》虽然大胆使用多媒体音乐现场的表现形式,但设计十分简约,形式终究不能大于内容。主创们希望观众可以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安安静静地聆听,不被复杂的形式所打扰,因为音乐是脆弱的、敏感的、抽象的。
曲毕,音乐人们起身向观众致意。
这是90后中阮演奏家杨净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演奏形式,让她觉得新鲜有趣。从4月开始,她就和其他演奏家们进入排练了。罗小慈告诉她,演奏的时候不要“端着”,“要像诉说自己的心事一样”。音乐、乐器和演奏家的个性讲究相互激发、相得益彰,这样才能带领观众进入故事,获得情感的共鸣。
罗小慈甚至希望演奏家们赤脚上阵,穿着日常的衣服,哪怕破旧的牛仔裤,以便他们以最自然的方式演奏。“民乐不是高高在上的,它也能成为人们生活的日常。”
从《海上生民乐》到《冬日彩虹》,再到《栀子花开了》,上海民族乐团对民乐新语言的探索一直在继续。罗小慈说:“民乐是座还没有爆发的活火山,创作空间非常大,可以大有作为。希望通过持续不断的创新,让民乐传承民族文化底蕴的同时,也能映射出当下的中国、当下的上海,成为我们与世界自信对话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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