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学说中阶级论的一个巨大缺陷在于固化社会阶层,激化它们之间你死我活的冲突,断然否定在现实下的社会融合。它是一种极端学说。阶级论反映严重分化的社会形态,是一种功利主义诱导下的知识创造。尽管它极力为当时占社会绝大多数的底层人代言,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为他们“谋福利”,但它是错误的知识。
马克思生活在一个极度扭曲的社会形态里,社会底层人的生活异常艰难,社会竞争残酷而丑恶,一些资本家赤裸裸地追逐权利“最大化”,失去了理性的善,他们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整个社会展现出一幅“悲惨世界”的画面,面对这样丑陋的社会,一个稍有人道主义精神的人都会心生悲怜的。这种悲怜很快转化成其它情感,人们不会再像奴隶那么“淳朴”、“坚忍”与“愚昧”了。一种可能转化成对“资本”的坚定约束,打掉它邪恶的一面,激发它善的一面,使得社会形态向着良性的方面转变。这是一种至善的情感,积极而良性的。
另一种可能转化成对“资本”的全面否定,彻底端掉它,完全不顾它对社会进步作出的“贡献”。这是一种极端的情感,激进而丑恶。另一方面,带着这种情感创造的学说又是无能的,也是不自信的。没有信心去驾驭“资本”,管住“资本”,去掉它的恶,激发它的善。
当然,社会的极度扭曲、混乱、纷争、浮躁与严重分化大幅度增加了探索人与社会本身的难度,使得功利主义流行开来。这也是造成马克思学说错误的重要原因。
既然社会如此分化,社会阶层之间的冲突难以调和,那么干脆否定社会在现实下的可能融合。把严重的社会分化进一步极端化,社会阶层之间你死我活,那么只有消灭掉其中一些社会阶层一条路了。如果只剩社会阶层,不就没有社会阶层之间的对立冲突了吗?阶级论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产生的。演化到哲学上就是对立统一规律。
这是一种简单粗暴的认识成果,这样去践行就更是简单粗暴的。
消灭了社会阶层之后,社会就会被“统一”了。然而,阶级论的成立前提也一并不存在了。但,马克思却不考虑这个荒诞的后果。
阶级论进一步激起智识阶层的分化,将学术差异与社会阶层“可笑”地附会起来,随意而恶毒地把学术思想扣上政治化的帽子,无视学术探索的求实精神。在这样的“逻辑”里,一切学说都是功利主义的,所以,自己的功利主义也就没有什么的了。这是一种无耻的抹黑。
恐怖主义者认为所有的“某类”人都要承担责任,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无辜者了。这种不加区分的模糊思想是有毒的。
在自然科学里,功利主义无法兴起。因为没有求实精神的引导,自然科学无法前行。但在人文科学里,历史造成的苦果,人们无法逃避,社会已然严重分化,功利主义悄然兴起,并大行其道,求实精神难以彰显。智识阶层的探索受到了历史的误导,看不清未来的路途。生活在苦难中的人们难以压制怒火,他们不再是奴隶。然而,吵得最凶的人却是亲兄弟。
我们在这里大谈了一把阶级论,然后呢?还是回到对社会形态的思索吧。是的,一切都是从社会形态里来的。冉·阿让在苦难中不会与上帝讲道理,然而一次巧遇让他的怒火平复了。这才有了后来的让人尊敬的马德兰。
古中国春秋战国时期的社会就是这样一幅类似的画面。诸子百家的学说就来源于这个社会,我们要是深入地探讨这些学说,就必须深入地研究这个社会。
在这篇文章里,我们要探讨一下诸子百家各流派学说的逻辑渊源。既从流派的角度,又从学者个人的角度来探讨问题。说到某个学说的逻辑渊源,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或者说两个层面来探讨,一个是从其折射的社会形态谈起;一个是从学说继承发展谈起。我们先从第一个方面说起。
我们来简洁地梳理一下春秋战国时期社会的变迁历史,它的社会形态来源于三个王朝的历史变迁。自从夏启建立夏朝开始,古中国社会建立了松散的邦联,我们名之曰“分封制”。它其实是邦联制度,连联邦制度都不是。这种国家社会在社会融合上非常弱,尤其在地域上的融合。应该说,松散的邦联不是成熟的国家社会。
邦联中央与各邦联之间在政治经济等地位上几乎是“水平”的,邦联中央自成一个王国,它对各邦(诸侯国)的控制更多是象征性的,通过约定在道义(也就是“礼”)上保持中央的“地位”。尽管各邦联也向邦联中央赋税,但非常少,完全是象征性的。所以,先秦时期的古中国社会更像一个国际社会。
由于历史资料的缺乏,我们今天很难搞清楚先秦时期社会的具体制度。但我们可以依据一些基本的判断来推演大概的情形。比如,尧舜禹都是部落联盟的首领。这个判断是基本的。依据这个判断,我们就可以断定,他们统领的是一个部落联盟,而不是一个部落。那么部落与部落联盟之间的关联形态是怎样的呢?另外,尧舜禹他们三者是否首先是某个部落的首领,然后才是部落联盟的首领?搞清这个问题是重要的。
比如周文王在发起推翻殷商王朝之前,是西岐诸侯国的君主;在推翻殷商之后,周武王建立了西周王朝。这个时候的周武王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西周中央王国的君主。另一个是西周邦联的天子,是各诸侯国的“共主”。在西岐联合其它诸侯国没有推翻殷商时,西岐是殷商的一个诸侯国;但在推翻殷商之后,建立西周王朝,这个时候的西岐就变成了中央王国。西岐国的地位升了,变成了邦联中央王国了。
我们可以推测,尧舜禹在当选部落联盟首领之前,应该都是某个部落的首领,或者是大部落社会里某个父氏氏族组织的首领。他们不可能是普通人。
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成立的,这将给我们理解当时的社会形态提供基本的立足点。从大禹接替其父亲的职务继续治理洪水,我们可以从这个基本的资料来推断大禹与其父亲的身份。他们应该是某个部落的首领,接受部落联盟首领指派给他们和其部落的任务。
我们以此可以断定,部落联盟首领必然首先是某个部落的首领,这也为我们理解后来秦国废除分封制而建立郡县制提供帮助。郡县制完全打破了邦联制度,建立了具有真正意义上的中央政府。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日益强大。西周中央王国迅速衰弱。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提出一个问题?在西周王朝无力维护其统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产生第四个王朝呢?也就是再来一个像商汤灭夏、周武王灭商的故事呢?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会有很多种解释。但其中一定有一个因素就是邦联中央不再具有吸引力了。各诸侯国君主对于这个“共主”已经普遍轻视,再也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君主们当然渴望做“天子”,但更渴望做拥有实权的“皇帝”。
新闻网站: